小鹿答应一声,走到留声机前,挑挑拣拣的换了一张新唱片。程廷礼方才听的是西洋乐,他自然也选了一张类似的唱片。轻快的音乐声一起,房间骤然像了跳舞厅,打了蜡的地板光可鉴人,也很适合让人穿着皮鞋在上面踩一踩跳一跳。回头望向程廷礼,他开口说了话:&ldo;干爹,何若龙今天到了天津,明天想过来给您拜年,但是不敢贸然登门,所以托我向您请示请示。&rdo;程廷礼软绵绵的侧卧在沙发上,懒洋洋的问道:&ldo;下午出门见他去了?&rdo;小鹿略一犹豫,随即平静的答道:&ldo;是。&rdo;程廷礼又问:&ldo;他在那边儿干的怎么样?&rdo;随即伸手向前一敲茶几:&ldo;烟。&rdo;小鹿走到茶几前弯了腰,从筒子里抽出了一根香烟。香烟拿在手上,他要递不递的抬了抬手,末了直起腰,还是把烟叼到了自己嘴上。拿起打火机摁出火苗,他将香烟凑到火焰上轻轻吸了一口,然后俯下身,这回才又把香烟送到了程廷礼面前:&ldo;干爹,烟。&rdo;程廷礼的双手一动不动,只一张嘴。小鹿微微拧起了眉毛,但是一瞬间的迟疑过后,他还是把香烟一直送到了程廷礼的嘴边,同时接着方才的话题说道:&rdo;他干得很好,打罗美绅,他也帮了我的大忙。&rdo;程廷礼咬住香烟,慢吞吞的坐起来吸了一口,然后喷云吐雾的答道:&ldo;我看他那个人,言谈举止倒是还不错。&rdo;小鹿明白自己现在正在犯嫌疑,多说无益,所以走回留声机前,一张一张的翻看唱片。程廷礼趿拉着拖鞋站起身,慢悠悠的走到了小鹿身后。将口中的香烟取下来往烟灰缸里一扔,他张开双臂,结结实实的抱住了小鹿。嘴唇凑到小鹿耳边,他低声问道:&ldo;我看他好,你看他一定是更好了,对不对?&rdo;小鹿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:&ldo;干爹,请您不要捕风捉影!&rdo;程廷礼抬头嗅了嗅小鹿的脑袋:&ldo;小东西,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眼睛?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下午是怎么疯跑出去的?两个人、一间屋,房门一关就是半天,告诉我,你们都干什么了?&rdo;小鹿简直快要忍无可忍,但是不敢翻脸,怕连累了何若龙的前程:&ldo;干爹,我们只是说话。我们能干什么?&rdo;程廷礼在小鹿的后脑勺上轻轻吻了一下:&ldo;小宝贝儿,告诉我……&rdo;他的嘴唇又滑到了小鹿耳边,声音也低到了暧昧的程度:&ldo;你还是童子身吗?&rdo;小鹿的身体一僵,随即开始失控似的发抖,身体抖,声音却是异常的坚硬平稳:&rdo;我没办法不是。&rdo;程廷礼用半软半硬的下身向前顶了顶小鹿,声音压得更低了,低成了一股暖热的气流:&rdo;我是问,有没有人弄过你的小屁股。&rdo;小鹿猛然转身抓住了程廷礼的睡袍领口,他的脸是红的,眼睛也是红的:&ldo;干爹!&rdo;他的声音不高,但是嘶哑,气息也是乱的,仿佛随时会晕厥:&ldo;别这么羞辱我……我没做过任何肮脏事情,我不应该被你们羞辱……&rdo;程廷礼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:&ldo;小东西,别激动。我只是想提醒你,你我之间是有约定的。一旦你毁了约,你知道结果会是什么?&rdo;他垂下眼帘向小鹿探了头,像是传递一条最隐秘的信息:&ldo;你脱了军装给我回家,何若龙也回家,和他做了鬼的老子娘团聚。&rdo;抬手抚摸了小鹿的脑袋,他继续说道:&ldo;你老子伺候了我八年,我把他当成宝贝一样看待,我爱他还没有爱够。你回来了,正好接你老子的差。&rdo;小鹿听到这里,心都冷了:&ldo;你威胁我?&rdo;程廷礼微笑着摇了摇头:&ldo;傻孩子,这可不是苦差事。不过何若龙在掉脑袋的时候,恐怕会有一点点疼,也许还会有一点点恨,因为他已经是团长了,年后我还打算再给他几十万的军饷。美人与江山性命孰轻孰重,他算不清楚,你可以替他拨拨算盘。&rdo;小鹿对着程廷礼眨了眨眼睛,像是一时间傻了,傻得六神无主、可怜巴巴:&ldo;我、我们没有……什么都没有……&rdo;程廷礼扯开小鹿紧抓领口的手,然后拍了拍他的手臂:&ldo;小可怜儿,去吧去吧,不要怕,无论到了什么时候,你总是干爹的心肝小宝贝儿。晚饭吃了没有?没吃的话去叫人给你预备,吃饱了就去休息。去吧去吧,早点儿睡。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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