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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眼底的嘲讽愈来愈浓：“沁儿尸骨未寒，你却和那新进宫的沈贵妃有了一腿，日日夜夜留在那个女人的寝宫，片刻都不舍得离开，你们男人可真是花言巧语，见异思迁。莫无殇，既然你对沁儿不是一心一意，又为何要来招惹她！”娄清柔猛地从圆椅上起身，纤细发白的手指重重一拍面前的桌子，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。上面摆放的首饰应声掉了一地。这华阳宫虽是冷宫，但她的四妃头衔还在，这里的一切吃穿用度，都还在。除了丫鬟太监被她赶了出去，凤九卿待她，还算是看在了娄家的面子上，没有太绝。莫无殇淡淡的看着她，漆黑的眼底平静如一滩死水。偏偏就是他的这副模样，彻底的激怒了娄清柔。“你知道吗？！”她突然朝着他嘶吼起来，硕大的眼珠从眼角一滴一滴的滚落，她身子用力的发抖，苍白的脸上多了狠毒厌恶，憎恨。“莫无殇，你知道那天她有多无助吗？你为什么要离开？你为什么，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离开？你口口声声说爱她，说在乎她，你可以不在乎这江山，不在乎这社稷，你可以为了她放下一切，可是为什么，那天你要离开！？”娄清柔声音发颤，回想起那日的情景，她的心中阵阵的撕痛，她捂着自己的心脏，啼哭出声：“有时候，我都恨不得自己是个男人，是一个手握兵权，可以为了她去谋反的男人！我想救她，可搭上了我全家人的性命，我发现，我还是救不了她…”“我去求那个男人，可那个男人真的好生的绝情！一天…一天，我脑袋磕在地上，磕的破皮，磕的出血，他都没有松口。一天的时间对我来说，过的那么的快，那么的快…”“一个是九年夫妻情深的男人，一个是爱她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，最后却将她逼向死地！在她最无助的那一刻，一个是亲手赐死她之人，一个，明明可以救她，却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男人！”娄清柔觉得自己快要疯了。她单薄的衣服，凌乱的头发，站在地上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。莫无殇，有本事你杀了我！眼泪布满她一张苍白的脸，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，四下的比划。颤栗的手指抚上自己满是泪痕的一张脸：“沁儿…我的沁儿…”如果她是一个男人该有多好，她是第一个遇到她的人，她一定会好好的待她，好好的宠她，会带着她一起远走高飞。她不会…不会让她受到这么多的屈辱和折磨。自始至终，莫无殇看她的视线都是冷漠，冰冷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。娄清柔早就知晓他会是这副模样，换作之前，她和他提到顾月沁的时候，任凭他再是冷漠无情，脸上眼底，也终会是因为她的名字而起挣扎，起悔恨。可现在。她忽然的笑了。“看来，沈家的那个小女儿，在你心中的地位，已经远远的超过沁儿了。”她一步一步的朝着男人走过去。莫无殇站在原地，随着她的走近，俊美逼人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。娄清柔在他一步远的地方驻足：“既然不能对沁儿一心一意，又为何要去招惹她？如果不是因为你，她根本就不会死！”后面的这句话，连她自己都不能肯定。确实，如果不是因为莫无殇，顾月沁根本就不会死。可是有了这次，并不代表没有下次。顾月沁迟早会死，顾家的人，根本就不会放过她…娄清柔无力一笑：“你又来我这做什么？”“不许伤她。”“她？沈月姬吗？”消防员手记——那些年经历的人和事娄清柔嗤地笑出声，看他的眼底，自嘲愈深：“莫无殇，你这心变得可真是快啊，这么快就维护起她来了。她三番两次的坏我计划，凭什么不许我伤她？”男人冷漠的眉头皱起，是发怒的前兆。别人或许会怕，可现在的娄清柔早已一无所有！她只剩下自己，从顾月沁死后，她早就是生不如死的活着了。活着与死，对她来说，都是一样的。所以在众人都怕极了莫无殇的时候，唯有她自己，是不怕的。她迈过那最后的一步阻碍，走到男人面前，对上他阴沉冰冷的双眼：“莫无殇，我也想让你尝一尝，自己心爱的人，被人活生生的杀死的滋味！”“砰——”不过片刻，她瘦弱的身躯重重的飞了出去。砸在梳妆镜前，铜镜应声四分五裂，破碎的镜子不少碎片扎进了她娇嫩的肉里。她疼的小脸拧在一起，孜孜不倦的鲜血流了一地，染红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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