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渊犯我边境在先,百姓不堪其扰,陛下适才令赵将军出兵迎敌,并派遣孤率军前往西域平定诸国,截断天渊后路,与赵将军夹击敌人。孟少卿,令郎就算再不学无术,也该不会以为,赵将军有权绕过陛下与孤擅自行事吧?”
“此战获胜,至少可保二十年太平,令郎愚昧无知,不懂其中关窍,尚且情有可原,但‘穷兵黩武、好大喜功、勾结天渊贼喊捉贼’……这种荒诞不经的指控,远非常人能想到,孤怀疑,令郎是在含沙射影,假借攻讦赵将军,实则讽刺陛下与孤利欲熏心、蓄意挑起战争。”
“好一个‘少不更事’的孟公子。如果孤没记错,令郎也有十八岁了,赵将军像他这般年纪的时候,已经随父北上、戍守边关,反观您父子,在京中安享太平,终日花天酒地,却打心底里鄙薄保家卫国的将士,当真令人耻笑。”
……
颜尚书是太子的舅父,关起门与妻子说这些并无顾忌,聂氏却不敢妄议储君,只能委婉地概括一二。
但赵晏亲自领教过太子那张嘴的厉害,已然能够想象当时情形。
她有种大仇得报的神清气爽,甚至难得对他生出几分感激。
尽管她心知肚明,姜云琛针对孟少卿、挖苦孟公子是为政治目的,与她并无半分关联。
如今天下大定,武将们难免会有“鸟尽弓藏”的隐忧,此举既安抚人心,也给其他持有类似想法的官员敲响一记警钟,以示皇帝赏罚分明,绝不会厚此薄彼。
孟家父子正巧送上门来,被用于杀鸡儆猴。
她坚信,如果姜云琛不是太子,散朝后孟少卿定会雇人给他套麻袋。
“颜夫人,”赵晏好奇问道,“孟公子背后讲我阿爹坏话,怎会传入御史耳中?他总不至于蠢到在大街上嚷嚷。”
“既然是御史,想必自有门路。”聂氏道,“晏晏,所谓‘隔墙有耳’,绝非危言耸听。”
不对。
当日孟公子附近仅有她一人,如果某位御史藏在角落,把他说的话听去,定然也看到了她和孟家仆从们动手。
那御史公开上奏,不怕孟少卿矢口否认,便是有十足的把握,孟少卿不敢让孟公子出来对质。因为另一个证人是赵将军的女儿,她断不会在涉及父亲名誉的事情上撒谎。
可她的存在却完全被隐去了。
她暗忖,如果自己是御史,既然知道整个前因后果,肯定会把孟公子行为不端、冒犯赵将军女儿的事一并上报,让他罪加一等。
但那名御史却绝口不提她半个字眼,仿佛在刻意保护她,避免她成为人们的谈资。
她前思后想,压根不记得祖父或父亲与哪位御史交好。
而且,她离京三年,现任的御史们未必能认出她的身份。
那么就只剩一种可能。
御史背后另有其人。
“想不到孟公子小小年纪,竟如此……”裴氏心情复杂,最终摇了摇头,“陛下怎么说?”
“发配孟少卿去安西都护府任职,孟公子一同前往,美其名曰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,让他们切身体会镇守边疆的辛苦。”聂氏道,“孟少卿除了谢恩,也别无选择。”
赵晏有些意外。
安西都护府距京城数千里,路途艰难、环境险恶,无异于贬官流放。
孟少卿父子对军务一窍不通,在都护府很难受到重用,只能从事些无关紧要的文书工作,除非皇帝心血来潮调他们回京,否则这辈子的仕途算是完了。
原本孟公子凭借祖荫和皇室血缘,多少能捞个一官半职,但现在,连留在京城都成了奢望。
她忽然觉得,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。
“此乃其一,另外,因徐尚书近日有告老还乡之意,陛下向众臣询问兵部尚书的合适人选,不少人推举了赵将军,包括一直与燕国公不对付的左仆射。”聂氏压低声音,“夫君在朝为官,这种时候不好亲自登门,便让我过来与你说一声,让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。”
裴氏笑了笑:“有劳你,也请代我对颜尚书道谢。”
“你我之间客气什么。”聂氏拍拍她的手背,看向赵晏,“只是晏晏的婚事会更难办了。”
皇帝对赵景明的重视昭然若揭,不免有各怀心思之人上门求亲,赵家为图自保,须得避过位高权重的家族,但若低嫁,又委屈了赵晏。
聂氏也有女儿,设身处地,不禁对面前的少女充满了怜爱。
她一直很喜欢这孩子,没做成婆媳,内心甚是遗憾。
赵晏却浑不在意:“颜夫人不必为我挂怀,大不了我谁都不嫁,下个月入宫,就请求陛下允许我从戎,或许十多年后,我会成为又一个‘赵将军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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